报社君

11月28、29日魔都#CP17#上有少量二刷本~

在摊位【J06-Stark实验室】！ 感谢清池宝宝么么哒~

12.12日和AD刀神的贾尼个志一起在池宝的店里上架~有想拍通贩的GN们可以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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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内战刚开始的时候，媒体一遍遍播放Stark和Rogers的生平介绍。他后来去专门查了当年Stark在MIT的成绩和论文。虽然有很多东西他还看不懂，但是不由得更敬佩起来。Stark先生纵然是绝世天才，在研究的方面却也有远超常人的勤奋。

他曾和这个天才共患难过，见过他如何在绝境中机敏地自救，更是比旁人清楚自己和天才之间的差距，纵使他用整个高中和大学的八年尽力追赶，也只能勉强跟上巨人的步伐。

内战对于其他人或许只是一时的谈资，却是让年少的他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他所仰望的、他觉得全知全能的超级英雄们也并非没有缺点、不会做错事，他们也需要帮助，需要港湾。虽然他们能在危难时候拯救世界，却终究不可能庇护这颗地球上七十亿人中的每一个。

比起什么都不做空等天降的保护，他更希望依靠自己的实力进入Stark研发部——像Jarvis鼓励他的那样——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更多人。

内战风波随着队长的逝去而停止的时候，他已经进入高中开始Level 9的第一个学期。身边沸沸扬扬的舆论还没有平息，孩子们的赤诚比成人的冷眼更让Harley觉得为难。身边的同学并不觉得英雄们有什么错，他们只是热衷于争论我更同意队长还是钢铁侠。这种时候如果出来说“我认识他们所有人，他们根本不是媒体报道的那样！”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中，绝不会产生什么好结果。

进入新学校的他什么都没说，也从不将Stark先生送他的各种高科技玩具拿出来佩戴。他每天装在书包里的，是Jarvis在他准备科技大赛前送他的那套极精致的理科入门丛书。

当年参赛时他只简单翻了物理那本书中用得到的章节。Level 9的这一年，在其他同学还在悠哉地看电视、玩耍、学基础数理化简单应付完作业的时候，他用所有课余时间读完了那套原是写给Level 12学生的书籍。从数学物理到化学生物，书里是最新的知识，系统全面地为他构架起了理科的基础。

而内战给所有英雄们带来的伤痛久久方才平复。

——或者永远都无法平复，只是结了层痂，看着好过一些。

超级英雄们回避媒体的视线，纷纷沉寂了下去，那一年的圣诞，Stark也未举办任何派对。

Harley早早地把和妹妹一起画的贺卡，还有母亲亲手烤的甜点邮寄到马里布。除了Pepper阿姨的彩信，Tony居然也寄来了回复。没有用他习惯的语音或者让新的AI管家代笔，而是用圆珠笔手写了卡片。虽然只有寥寥几句，抬头却是“My dear little friend”。卡片和一个全息投影的圣诞树底座一起寄来。Harley拆包后点亮它，满树的流光让小妹开心得不得了。

内战平息的第二年，公众媒体上几乎看不到超级英雄的消息了。虽然当一个个城市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依然挺身而出拼死奋斗，在惩恶扬善后却只肯留给大众一个沉默的背影。

神盾局是这期间唯一还肯现身于舆论面前的组织。他们原是比CIA还隐秘的存在，直到上次大曝光才为人所知，这两年政府和舆论的态度几经翻转，到今年更多九头蛇的恶行被公布，神盾局攻破一个个据点的消息传出，才渐渐稳固住了方向。

Harley虽然只见过Hill特工这一个神盾局的总管，但他无条件相信神盾局是正义的一方，看着媒体渐渐不再刁难神盾局也小小的开心。

暑假结束后Harley升入了Level 10，他已经想办法借来了一套函授大学的大一课本。虽然没有老师讲解,读起来有些吃力，好在他时间还算富余。第一学期结束他正好读完数学那本，结果刚放假就接到了Pepper阿姨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圣诞带上妹妹来玩？

尽管内战已经过去一年有余，新复联的基地还是显得冷清。20号就抵达纽约的Harley，进入基地就看到在媒体口中早已退隐的鹰眼先生带着全家，和带着女儿的蚁人先生坐在一起享用下午茶，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他这才明白为何Pepper阿姨会提议让他今年带妹妹一起来。

几个小女孩年龄相差不多，很快就玩到了一起。Barton先生却还惦记着Harley的玫瑰酱，说Tony也忒小气，上次就只让他尝了一口。Harley立刻投降，“Barton先生我去拆行李给你拿！”

Stark却直到23号才出现，和他们一起布置大厅。摆圣诞树挂彩饰这些活明明钢铁军团就能干，或者Friday也能轻松搞定，他却拿出一大一小两套儿童战甲，让几个孩子可以飞起来玩一玩。小孩们都开心极了，几个爹却不放心，强烈要求猎鹰穿好飞行装备在一旁待命防护才肯同意。这笑笑闹闹就忙了一白天，到了晚上，反正基地有好几个厨房，于是每家各自筹备平安夜丰盛的晚宴。Harley这几年常帮母亲下厨房，对于烤饼干和做布丁也是颇有心得。Tony晚上过来看他的时候尝了刚出炉的饼干很是满意，抬头跟Friday说，“这间厨房给加个权限，不许让Barton探员进来哦。”

等到早上Harley打着哈欠去厨房查看布丁冷冻情况的时候，正遇上刚进大厅的Wanda和Vision。他先是愣住，忽然鼻子就有点酸，唰地跑了过去抱住了Vision的腰。“你还在……” 他只轻声地说了这一句。Vision摸了摸他的头，“嗨！Harley，好久没见你，圣诞快乐。” 然后Harley就不知道能说什么了，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其他人也陆续过来，跟Vision交换久违的拥抱。

Natasha在商场杀完了圣诞特场，拎着大包小包下午才到。Harley原以为今年的圣诞会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大家放下过去的伤痛，放下保护世界的压力，只是像家人一样快乐温馨地聚一聚。结果当他把餐后甜点端上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雷声。

“哎，你们不是说Thor最近在忙他们神域的大事，今天怎么下来了？”Barton边吃边看向门廊。

“之前问过，他说不来的啊？不然只做这点吃的怎么够？”Tony一脸严肃地摊手。

众人之中唯独Vision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凝视着门的方向。

大家还来不及问，Thor已经蹬蹬蹬地走了进来。

“嗨，Thor，你是来跟我们一起等守夜钟声的吗？”Tony也站了起来。

结果Thor根本没理他，直奔着Vision疾步走过去，几乎是要撞到他才停下来。

“你这边没事？”他死死地看着Vision，准确地说是看着他头顶的宝石，确认无恙才喘了口气和缓下来。

Barton久不过问这些事，Tony和Sam却瞬间就懂了，“Thor，这和你说的神域的大事有关？”

“不错。”Thor转身过来，大家这才看到他脸上有尘土和汗渍，身上还有血迹，显然是刚和什么人打架完就急急奔来地球。Thor看见餐桌两侧坐着女眷和孩子，挥手示意复仇者们跟他去一旁讨论。

Harley的位置虽然近，也不敢过去偷听，只隐约听到几句“现在宇宙原石就剩……”“万一耶梦加得苏醒那后果……”“Heimdallr已经尽力了，可这个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情况似乎极其严峻，超级英雄们个个眉头紧锁，餐桌这边的普通人面面相觑，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讨论似乎还要持续很久，Barton冲他们眨眨眼扭头示意了一下，让自己的妻子和Harley先带孩子们回去睡觉。

等Harley送妹妹回房间，哄她睡了再出来，复仇者们的谈话已经进入尾声。Harley在走廊里远远听着，只听到最后Thor说，“Vision，我知道也许其实你并不需要保护。但我还是必须恳请我的朋友们，Tony你们一定一定要确保Vision这边不会出任何问题。他现在是心灵宝石的主人，宝石在他身上能发挥出来的力量远大于还在权杖里的时候。所以只要Vision不被人操控和伤害，我们仍有胜算。”

“我会确保Vision不会受到任何精神层面的干扰。”一个坚定的女声响起，应该是Wanda。

“Well，我会确保他的安全。”这是Tony。

“Thor，谢谢你。不过我们真的不用去神域帮助你？如果按照你说的，神域一旦崩毁，灾难会迅速波及其他国度……”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声音。

“我的朋友，谢谢。但你是我们取胜的最大希望，现在还不敢让你冒这份险。蚁人倒或许能立刻帮上点忙，Scott先生您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我……觉得我还是选择去……会更好些？”他笑了笑。

然后便是金属卡扣撞击与密集的脚步声，Harley连忙退后闪到了厕所里。

那天晚上他听到的只言片语，年底地球受到的小范围的波及，还有媒体千奇百怪的猜测，并没有对他了解事情真相有任何帮助。

直到五十年后，Tony对他开放了Friday的解密权限，他才知道了那年在很多地球人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发生过怎样的灾难。*

↑*即2017年底，《雷神三•诸神黄昏》。设定部分结合北欧神话，在神话中那是一场众多神祇死亡的大战，无数自然浩劫，最后整个世界沉没在水底。结合复联2中雷神看到的预警，整个阿斯加德可能毁灭。

↓**即2018~2019《复仇者联盟三·无限战争》上下，灭霸夺取六块宇宙原石引起的星际大战。

 

[四]

年底神域的剧变终究还是波及到了地球。

太多普通民众不知道的因果关联，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在大家看得见的和更多看不见的地方，一连串地倒下、扩散。

那之后的一年多是很多美国民众不愿意回想、令所有历史学家感到困惑的时期。**

有太多太多的事件发生，公众只看得到冰山一角，而所有的当事人一致缄默……又或者是当时的他们身在其中，也未曾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一切都不是Harley能预料到的，本来也未必会对他的人生轨迹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直到……Vision的消息传来。

他只和Vision见过不多的几面，能感觉得到Vision的强大，但并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强大。后来他掌握了更多的电子知识，才知道这个能轻易接入一切数据网络的“人”仅这一项就有多么逆天，更不要提他还有科学无法解释的心灵宝石的加持。

从Thor、Pepper到其他人都认为Vision绝不可能被击败，甚至不可能有损伤，即使雷神明确说有人在打Vision的主意。可是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大家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在内战之后，Harley第一次那么强烈地觉得……自己还是太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想要迅速成长，想要拥有能力和实力的念头在心里飞速抽枝发芽。

他的课余时间变得更加紧张，更多地提前学习、探索和做实验。为此他推掉了所有社交活动，埋头在书本中。据他所知，星际之外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他再不愿浪费时间，生怕来不及……

而原定暑假打工赚钱的安排，变成了这学期就考SAT，提前一年上完高中然后升大学……好在母亲体谅他，并且全力支持。

接下来Harley的时间更加紧张，一边要提前毕业，一边要开始MIT的申请。正常情况下光是MIT的申请准备就足以让人忙一年，他也常常觉得精疲力尽，但是想想Stark先生在这个年纪都已经从MIT毕业了，便咬咬牙继续扛下去。

最终他都做到了。

Tony和Pepper知道后都很为他高兴，Tony联系了Coulson，把他召去神盾局新基地做了一个月实习生，先接触接触真正的高新科技。

因为没有权限，有很多事他不能做，不过仅仅是和Fitz一起研究新武器全息建模，和Skye大谈黑客技术，已经比单纯接触书本上的知识突破太多。尤其是Skye对于数字信息的解析，她没有受过完整的学院理论教育，很多破解的思路跳出常规之外，可以说天马行空，但却非常有效。Harley本来动手能力就很强，帮Mike实际铸模打磨武器后也得到了肯定。Hunter看他反应机敏，一再怂恿他学学射击格斗这些作战技能。Simmons则出来敲着全息平板说，“这可是我们研发部未来的种子选手！你不要替作战部的人拐骗！”

总之这一个月，神盾小分队上下对培训听话聪明的新小弟这一任务玩得不亦乐乎。开学前大家依依不舍地分别时，Simmons、Skye他们都送了Harley很多高科技的小东西。

在实际开学之后，Harley更体会到Stark先生此举的用心。接触过神盾那边最新的科技和理论后，他思维的高度和眼界远远高于同届学生，大一书本上的知识对于他而言毫不困难。

Harley的整个大一大二都过得还算轻松，有时候他会帮Fitz处理一些简单的模型，和Skye不时玩玩“你建防火墙我来黑”的攻防游戏——这使得他在大三的时候轻易拿到了编程这门课的全系最高分。大四开始毕业论文选题的时候，他犹豫再三还是向导师提出了他在多年前在自家仓库里就困惑的那个问题——用0和1的数字，硅和锗的电子元件，究竟是否能生成感情？

他其实是想写Jarvis，但是他没这个胆。

上了大学后对于数字信息了解得越多，他的困惑就越重。

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当时Jarvis的回答，以孩子的眼光来看，他坚信Jarvis有感情，有一颗和人一样承载着满怀温柔的爱心。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并不难，但现在他能读懂一些简单AI的协议矩阵，在他眼中一切最终都不过是归于数字和字符后，更是疑惑——有自主思想、有感情，这种事情真的能发生在AI身上吗？

这问题自然不能问Stark先生，或者他自己也无法回答。Harley跟Fitz他们聊了很多，甚至小假期里还专门去了趟神盾总部，研究了前局长的那辆装载着高级AI的车。

人工智能的普及已经早有苗头，Harley的论题又正是最上层的科学家和领导集团所顾虑的问题。再加上他广泛的Siri调查报告和神盾那边高级AI的实例分析，最终的论文让他漂亮毕业。

正好Pepper要帮Stark处理明年校庆的一些安排活动，便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她看着他参加仪式，作为优秀学生发言，拍照合影，在一切都忙完后开心地和他拥抱庆祝。等到最后，她拿出了Stark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那是基于钢铁侠面甲内屏幕同种技术做出的眼镜，更小巧而功能更强大。除了各种扫描定位反馈、蓝牙红外传输这些之外，本身还带一个简易的AI，能通过语音沟通和处理各项事宜。“Tony说你会喜欢它的，而且你如果愿意还可以把它升级得更好。”Pepper揉了揉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小伙子的头发，笑道，“我不懂你们这些高科技啦，不过看到你已经这么出色了，真是非常高兴。你准备明年申请进入Stark研发部？”

Harley反倒抓了抓头，“也许先去神盾局再实习一段时间？在那能再多学点东西。”

 

之后他在神盾待了一年多，Coulson看他听话——而且将来就算他进入Stark研发部也终究是盟友和某种意义上的同事——给了他顾问的身份，并开放了部分权限。

和神盾一起参与具体的任务，实际面对生死危险，在有人担着生命风险时迅速地选出最优解决方案……经历过这样的磨砺后，他更清楚以后的工作中他需要怎样的效率和应变能力。

在内战十年后，他终于拿到Stark研发部的入职许可——就像孩提时代他挺着胸脯说的那样，他当真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Stark先生团队中的一员。

他本科的专业正好是Stark工业近年前景项目之一——人工智能的研发和推广。于是他作为工程师入职了这个部门。事实上这个部门已经成立了十几年，但自从十年前Stark自己不再对项目研发提出任何指点和规划后，整个部门的进度就只停留在为神盾局或军方开发并维护超高智能AI上。

Pepper不想在公司给他压力，收到人事部门的新入职表的时候什么也没多说，回家后却很高兴地电话通知了他，并且在复联基地订了小派对庆祝他入职。

Tony之前在华盛顿有事，等回到纽约已经是晚上十一点，Fitz他们已经先回总部了，Pepper和Harley正在聊天。Tony卸了战甲走出来，上前给了Harley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小子，终于做到了！”

“谢谢你，修理工先生！”他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过Tony了。

两个人相识一笑，“喂喂，以后可要叫我Boss了！”Tony翻了个白眼。

“是的老板！好的老板！” Harley学童子军敬礼的样子挥了挥手，笑。

[五]

那之后的时光，便如同河水，平静地奔流着。

第一个十年里，Harley从工程师一点一点升到执行官，领着整个部门在民用推广上取得了很大进展。

早在那之前多少年，Siri的推广和各个厂商GPS系统的更新已经走入了人们的生活。但之后Ultron事件和连续几年超级英雄们的变故，让大众对新科技的接受度降至冰点。这也是那些年里很多研发公司对人工智能的开发都局限于内部或者军方这些特殊少量客户的原因。从Harley入职以后，Stark工业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研发重点就放在了民用上，首先是做好对残障人士的辅助系统。

人工智能对于正常人的生活也许可有可无，对于残障人士和病人却是大大的福音。Harley从最最基础的工具做起，轮椅、盲人的辅助仪、一体化病床……添加指纹声音等多重识别系统，再加上极强悍的防火墙，保证它们不会被第三方操控利用。即使大众仍然对于高级人工智能心有忌惮，但残障人士在使用后纷纷接受了这种先进技术——它们实在给生活带来了质的飞跃。

第二个十年里，其实各国军方的战斗类人工智能早就超越了民用AI数代，但各国和各组织之间数字攻击、窃取对方机密的争端年年都在发生。也始终警醒着政府和科研机构，这些高效的数据集中化产物能给工作带来极大的便利，而一旦失守，造成的后果远比非数字时代的间谍战更可怕。

有些东西掌握在少数冷静克制的人手里，彼此制约方才能有大局的平衡，于是各国都不约而同地限制着民用人工智能的开发度。即便全球各地的人们都在吐槽WP和IOS两个系统虽然能共享文件信息但是操作必须独立在各自的系统里真烦啦！为什么就不能有个从手机微波炉空调到汽车都能全部掌控的统一系统呢？

所有的厂商和研发人员对此都心照不宣地停步在大统一的最后一步前。人类终究是保守派居多，这柄双刃剑的好处显而易见，而如果一旦造成伤害要如何弥补？这才是卡住一线科研人员的瓶颈。

但即便全球的政府和组织都谨慎地掌控着尺度，让民众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一年Harley的大儿子四岁，妻子刚刚怀上小女儿。

暗地里的战争步步紧逼，早已恢复了全球监控能力的神盾局在第一时间紧急通知Stark立刻提高防火墙的强度以防万一。

他Stark身边的AI系统，上到操控钢铁军团，下到保管Stark工业绝密科技，甚至外链和神盾的系统也有接口往来，一旦出现漏洞，后果将不堪设想。

Skye已离开神盾局多年，Fitz还要监控神盾那边的防线不能抽身。Tony听完Coulson的报告，二话没说让Pepper从公司立刻带Harley过来。

带Harley进了工作间，让Friday扫描完他全身后，他给了Harley仅次于Pepper的第三高级权限。

“Harley你听着，我随时要穿上战甲出去作战，或者一旦被攻破防线我需要编写反击脚本。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我盯着这八块屏幕，如果有任何一丁点数据的异常都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和Coulson。你可能得盯二十个小时，可能得盯四十个小时，这会很累，但是我相信你能做到，对么？你从没让我失望过。”

Harley看着眼前鬓角已经渐生白发，即便前几年已从公司退休也从不曾卸下英雄担子的Stark先生，用力地点了点头，“没有问题！我们有默契嘛！”

让人无法不想起，三十年前在田纳西州的冬夜里，走投无路的钢铁侠随意推开一扇门，让素昧平生的他帮了第一个忙。

Tony笑了笑，打了个响指，“Friday，从现在开始进入最高级警戒模式，除了我和Harley不允许任何人修改我所有系统的哪怕一个字符。在我没有回来以前你服从Harley的一切调度安排。”他走到门边转开把手忽然又顿住，“Harley，这次因为是紧急情况给了你这么高的权限。有些东西比如……Friday的框架脚本这些你想研究可以坐着一边看看。但所有Friday和……Jarvis加密的文件还是……请先不要打开。”

Harley有些吃惊地扭头看他，这么多年来Tony鲜少当着他的面提起Jarvis这个词。Stark的侧脸落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是又沉声说了一句，“以你现在的技术解密不是问题，其实这些文件最终有一天都会解开的，只不过还不是现在。”

“嗯，我不会看那些的。保证。”

Tony冲他比了个鼓励的大拇指，关门出去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Harley从不曾想过的际遇。

三十年前只有十二岁的他在自家小仓库里，守着两块显示屏跟Jarvis叽里咕噜聊了整个晚上。那是他第一天认识钢铁侠，认识Jarvis。彼时对于正被恐怖分子追杀的Tony Stark，他不过是一个很听话又稍微懂点科技的乖孩子，只能帮他一些诸如守着战甲确保电路和手机随时待命这些不值得一提的小忙。

三十年后，当Stark先生和世界再次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么多的盟友和神盾的技术员中，他独独信任自己，将最高权限也即是整个Stark工业的后背都交在了自己手上。

他坐在温暖宽敞的房间里，眼前占据了整面墙的数块屏幕上一行行字符如潮汐般规律地波动着。真奇妙，这次他听不到Jarvis的声音在耳边，可是却可以第一次去“看”Jarvis。

他先写好了预警模型——一旦有小动作超出了常规，Friday就会出声报警——然后先从Friday的协议看起。他不得不惊叹即使这个AI已经多年没有更新升级，本身绝妙的构架和建立思路依旧远超于目前很多其他研发机构的产品。Harley刚看了一个小时，Fitz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说根据Morse他们前线的情报，这次数字战争对方可能会用到自毁性木马，最好立刻将一切重要数据储备到硬件后切断一切网络链接。

Harley看了一下眼前的总数据量和硬件下传速度，判断基本能全部拷贝出来，让Friday迅速从1990年最古老的数据开始备份到物理存储。一时之间数个拷贝窗口上的文件名奔流而下，以他如今的反应，即使只是一目十行地跟着文件名浏览，也能大概看懂Jarvis是怎样建立起来的——哪一年建立的初始文档，初始实验了多少次之后定型，哪一年更新很少似乎是技术受阻，又从哪一年开始已经是Jarvis自己的升级日志。那后来在系统方面Tony以管理员身份创建的东西越来越少，直到……应该是Tony在阿富汗被绑架的那段时间？三个月内的文件名明显和其他时候都不一样，连续数篇日志的命名方式完全一样，只有后缀日期的区别，和Tony在时每周都有花样百出的项目名不同，大片连续的重复简直带来了刻板的窒息感。然后明显是Tony回来了，他看到了MK2的新建项目。那之后的越发好看懂，先是Jarvis为Tony存档了无数神盾局的档案，然后是MK5，6，7的制造。从纽约之战开始，系统里加密的文件越来越多，很多连文件名都事一串********** 但还是能看出有段时间MK的制造数量几何倍地增长。再然后是Jarvis连续几个月的“心脏手术恢复日志”，看文件大小恐怕里面内容还挺多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几十篇日志Tony有没有时间和耐心一个个字看？想到这里Harley心里轻轻一动，三十年前他困惑的问题又挣扎着蹦了出来。

看到这里他已经大概能读得懂两个人的思维了，对于Tony来说，很多东西就是正常的记录，他天马行空的思维随时不知道会想到什么。可是对于Jarvis呢？最初他简单得像Harley大学时就能写出的AI，而在生成二十年后，Jarvis已经复杂到无限接近于一个真实的人类。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文件名，Harley差不多已经能分辨出来哪些是Stark的命令，哪些是Jarvis自己的思维。然后他不得不惊叹Jarvis思考的细腻和用心，用通俗小说里的台词大概是——时时刻刻，字里行间，含情脉脉。

当Harley还在理性地思考从0和1诞生的Jarvis究竟如何一步步如同有了灵魂，几乎快要成为一个真正人类的时候，熟悉的命名方式忽然戛然而止，他一看时间：2015.6。

Ultron……他叹了口气……

那之后有非常非常多的Stark先生自己的日志，他并不知道写了什么，因为标题一律是*。在几个月之后，才终于有了一条来自管理员最高权限的指令[封存一切J.A.E.V.I.S.的备份存档和记录日志]。

那之后的记录反倒更是好懂，很多东西看一眼日期他就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全部备份完后，他把物理存储封起来让Friday 放到地下能抗核爆的保险库里，然后切断了保险库门的电线和数据线。5分钟后他和Fitz通了电话，所有人都在高度戒备，但敌方依旧没有动作。

Harley又查了一遍Friday各个对外的接口，手动变换了一次全部保护密码的算法。随后他想起Tony封存的文件，于是绕过Friday找到之前还留有部分Jarvis系统的接口……

果然，因为是在Tony这里，又有权限，他看到了某一部分Jarvis的后台。

又或者可以说，是Jarvis眼中的世界。

放在第一位的自然是Tony Stark的监控数据，身体的、战甲的。可以看得出来CPU的最大占用率都消耗在了这项上，因为他随时要做出应对和计算。而其他的后台代办事项多半非常简略，甚至对Stark工业的股指都不过是简单的一条监控指令。Harley还看到了简直可以用吨形容的电子邮件。Jarvis的分类很细，他给不同人留的是不同的邮箱地址，商务类的尤其多，但最新的邮件却来自“拍卖”项下，估计是那些古板传统一年就发两次邮件的拍卖会员工还不知道Stark这个邮箱已经作废。

“儿童/青少年协会”这个分类下的邮件数目也异常的高，Harley好奇地打开一看，结果展开之后是自己多年前写下的那几千封……

时隔二十年，它们也依然是无人知晓的未读邮件，即便当年倾诉的时候就知道Jarvis看不到，可而今Harley还是觉得心里涩涩的。他默默关掉了这个浏览窗口，继续盯着大屏幕。

[六]

在他们高度戒备了快40个小时之后，剧变几乎是一瞬间横扫了全球所有的电脑。

他们攻击到了Vision，引发了谁也没想到的后果。

未联网未开机的电子设备并未受到损伤，按理说Stark和神盾局都各有一些线路和主机是不和外维网关联的。结果因为Vision出事时正在神盾局的机房里……他们遭受的损失远比其他人更严重。

即便之前做了备份，但全部武器、安检、监控系统要从头一一联起，还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在这期间Vision发生了什么。战友们都看得出Vision不对劲，但只以为他是之前受到攻击的后遗症。等到最后他们察觉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岌岌可危。***

↑***原漫画中Vision的人格被破坏后有一次妄图利用电脑掌控全球，最后被复仇者们击败，找回了自己完整的意识。

很多年后Harley在自传的后记中写道：“平生唯有两场战争我不愿回忆，难过得无从下笔。一场是很多人都清楚来龙去脉的注册法内战，另一场是我们希望可以没有人知道的那场人工智能危机。”

Vision最终回复了正常，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都有心想保他。可是这么大的变故，其他机构不可能查不到蛛丝马迹，民众的愤怒和指责也被背后的黑手推得尘嚣直上。

最终在讨论会上，Vision自己站起来说，“总要有人为此承担责任和付出代价，我如果不出面整件事情便永远无法平息。谢谢各位，但我终将面对这一切。”

那之后的判决和处刑……Harley向自己女儿讲述历史的时候从不说出口。

身为人工智能技术的重要推进人，又是Stark工业的老员工，Harley在此事中亦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但Harley自身都无暇顾及这些，因为Pepper病了。

原定Pepper就将在今年退休，她已经为Stark工业和英雄们的事业操心太久了。最后这几个月接二连三的剧变，民众一面倒的对人工智能和超级英雄的指责还要由她这个Stark工业CEO不由分说地担着……实在是太累了。

Tony很想带着Pepper去他们买的随便哪个小岛避世独居，可是这个时候如果甩手离开，便是让其他队友陷入孤立。等到去年就定好的日期，Stark工业进行了CEO交接，没有开新闻发布会，也没任何对外公布，却也还是被有心人挖出来大肆报道“Pepper Potts引咎辞职，Stark工业是否走向落幕？”

把Tony气得直接跟Friday下了命令，全家所有电子设备禁止接入外网，免得Pepper和自己再看到任何糟心的东西。于是养病的日子就更加无聊，好在Harley常带自己儿子过来玩，Pepper他们没有孩子，这些年总忍不住把Harley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宠。

等到Harley的小女儿诞生，能抱出来见人的时候，整个风波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就算有再多的新科技加持，有Thor带来的各种神奇的东西帮助，Tony Stark毕竟已经年过70岁。他穿上战甲依然能漂亮地战翻三队外星人，但是根据Howard Stark这家族曾有过的经验——Stark家可以不在乎舆论，但未必能战胜大众舆论。

尽管神盾终于揪出了幕后人，终结了这盘大棋，超级英雄们的声望又渐渐恢复，或者说他们被民众渐渐淡忘，但钢铁侠的去意已决，他将战甲、技术、Stark工业掌门人的身份都交给了早已选定的继承人，然后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了纽约。

那之后的两年，面对着公众对人工智能的指责，Harley试图把整个产业从谷底拉起，这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空多去Tony他们隐居的地方探望。

却没有想到竟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他忽然接到Tony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疲惫和沙哑，“嗨，Harley。你能帮我个忙，找找Natasha现在在哪么？你知道她每年就回来一次，可是Pepper怕是等不到她今年回来了……Pepper现在没气力打我，Nat要是今年回来才知道她没见上Pepper一定会揍我的……”Tony隐隐有些哽咽。

Harley挂了电话后怔了很久，联系神盾要求接入全球监控系统，并且在古老的复仇者专线里发出只有Romanoff知道的码文，安排好一切后带上妻儿飞去了Tony隐居的小岛。

Pepper的神志虽然还清醒着，人却消瘦了许多。让Harley更难过的是，Tony明显地苍老了……三十几年来多少几经生死一夫当关的战斗都不曾消磨这个英雄的棱角，而至爱的分离却瓦解了他对抗时间的铠甲。

Harley和妻儿在岛上陪了Stark一家两个多月，他的小女儿正是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Pepper和Tony非常喜欢这个孩子，Tony捏捏小姑娘的脸蛋调侃说“学东西学得这么快，我总觉得这小丫头将来比会你大儿子还聪明”，说完又摸摸旁边小伙子的头，“不过没事，你已经比我认识你老爹那会的他还聪明啦！”逗得病床前几个人都笑了。

Natasha终于还是赶上了见Pepper最后一面，尽管这个时候的Pepper已经不太记得她是谁。Coulson，Happy，Vision他们也都早早就到岛上帮帮Tony或者陪陪Pepper。由于很久没联系到Thor，雷神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一面。

而对于阿斯加德长生的王者，中庭的时光是一年还是十年，最终都不过是一眨眼。

Pepper的葬礼办得不算隆重亦不高调，但是整个Stark工业几乎全体职员和无数离休员工都到场了，加上神盾局很多老官员感念她多年来为神盾提供的帮助都来出席……最终人数远远超过Tony所预想的，好在Friday和Pepper合作了太多年，不出一个小时就办妥了所有的安排。

对于民众，Pepper或许只是全球最富有之一公司的美女CEO，而对于很多超级英雄和神盾等机构，Pepper带领着整个Stark工业数十年来为他们提供最有效率的后勤保障，是多少风口浪尖时从不离弃的无声后援……

“英雄和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大众，而在英雄们的身后，又是什么力量保护着他们，在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中坚定地扶着我们的英雄们不曾倒下呢？”Coulson的悼词念到这里，全场无数人一瞬间红了眼眶。

尽管对Pepper的去世早有心理准备，但Tony的状态还是明显开始走下坡路。

Tony一个人搬回马里布的别墅待了一个月，然后将Harley调回了加州的分部。

“嗨，Harley。我想我该开始着手写自己的回忆录了？”Tony看着窗外的海滩背对着Harley说，“Pepper不在了我才发觉我有多少东西已经失去。以前有Jarvis帮我记着一切，后来有Pepper和我一同经历，我不想忘记这一切。还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如果没有人记录下来就会永远被埋没……”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Harley拍拍他的肩，“没问题，我来做记录。”

 
 
 
 
TBC
 
后面就是报社的大招了wwww 等CP二刷的本完售了我放出全文吧嘿~